近日，市民余女士专程来到地铁5号线高桥南站警务室。手里的锦旗红得刺眼，锦缎上金字闪光：“办案神速解民忧 失而复得暖人心”。她递给辅警李才民，动作慢了半拍，像是怕这块布会溜走。站台上人来人往，空气中混着地铁的铁锈味和她手心里的汗。
三天前，9月4日，余女士挤上5号线车厢。笔记本电脑搁在座位边，关门时她没留意。下了车，才发现包里空了。电脑里存着工作文件，几个月的心血；还有些私人照片，笑脸和泪水掺杂。慌乱中，她直奔高桥南站警务室。值班的李才民抬头看了一眼，点点头，没多问。灯光下，他的制服袖口有点磨损，像是常年摩擦的痕迹。
李才民调出监控录像。画面灰蒙蒙的，车厢晃动，乘客脸模糊。电脑被一个中年男人捡起，塞进背包里走人。李才民记下时间，追踪到站台。三个小时，他打电话问路，声音平稳，像是在念菜单。找人不容易；那个男人没留姓名，李才民挨个查车次，微信加群，消息一条条发出去。汗水顺着脖子流，衬衫贴在皮肤上。他没抱怨，脚步稳，像是习惯了这种事。
终于，联系上那名乘客。男人说电脑还在，犹豫了下，同意归还。余女士赶到警务室时，天色暗了。电脑放桌上，她的手颤抖着打开，屏幕亮起。文件 intact，照片没少。她看着李才民，眼睛红了，但没哭。说了声“谢谢”，声音小得几乎被地铁轰鸣盖过。
李才民摇摇头，接过锦旗，挂在墙上。墙上还有几面旧旗，褪色的布片诉说着往事。他转身继续工作，笔在纸上沙沙响。余女士走时，脚步轻快了许多。地铁进站，她上车，消失在隧道里。
这样的故事，在城市里时有发生。几个月前，一个老人丢了钱包，找回时笑得合不拢嘴；去年，孩子弄丢玩具熊，民警半夜去公园挖沙。人们总说，东西丢了就丢了，可心里的空当不容易补。李才民的桌子边，放着个破旧的马克杯，杯底有咖啡渍。他喝一口，苦味直冲喉咙。窗外，车水马龙，灯火通明。
余女士回家后，发了条朋友圈。配图是锦旗和李才民的背影。她没写太多字，只说“世界还好”。评论区有人点赞，有人分享自己的故事。失物找回，不只是物归原主；是信任还在，日子能继续。李才民下班时，路过街角小店，买了包烟。点火时，他吐出口气，烟雾在夜色中散去。明早，他还会早起，穿上制服，守在岗位。
城市大，故事小。人们在铁轨间奔波，偶尔停下，握手或道谢。锦旗挂在那里，像个无声的证言。余女士的电脑，现在桌上，键盘干净。她敲字时，手指轻快，屏幕反射她的脸。生活中，总有意外；也总有人，帮你捡起碎片。
李才民回到宿舍，脱下鞋，脚底发酸。他躺下，盯着天花板。失物找回的喜悦，不是他的；但他知道，那份温暖，会传下去。窗外，地铁又来了，轰鸣声如雷。夜深了，城市不睡，他也不。明天的班还得上，故事还在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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